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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八章 探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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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這案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案。”金教授笑瞇瞇對阮軟道:“但是我可能沒法留在這邊陪你了, 我女兒的假期作業還沒寫完呢。”

“沒關系老師, 我自己可以的。”阮軟笑道。

又陪阮軟幾天之後, 金教授就帶著女兒離開了。

而夏燦在圍觀了整個案件的經過, 又聽阮軟說了那天雨夜發生的事情之後, 這才意識到這一切的開端都是因為她。

自打案件開始,夏燦就一直神情恍惚的, 阮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父親。

這幾天都在下雨, 阮軟的店裏也沒有什麽生意, 看著夏燦又坐在窗邊發呆, 便走上前去, 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我們來聊聊天吧。”

之前夏燦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中,阮軟根本沒有辦法跟她好好交流。

如今阮丁森已經落網,夏燦的人身安全暫時得到了保證, 她也不再像之前一樣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恐了。

但是整個人還是很陰郁。

阮軟覺得, 可能是跟夏管家有關系。

夏管家跟在阮丁森身邊這麽多年,那一份合同送到阮軟手中,不僅僅是毀掉了阮丁森的基業, 連他自己也被卷了進去。

畢竟很多事情都由他經手,他想要開脫也開脫不了。

事到如今,阮軟仍舊不恨他們,但是不恨, 不代表會諒解。

做了什麽樣的事,就應該接受什麽樣的懲罰。

“聊什麽?”放下了心防,夏燦顯得柔軟了很多, 她勉強一笑,臉色有些蒼白:“我現在心裏很亂,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。”

阮軟在她身邊坐下,順手將自己手裏的一只小兔子放到了夏燦懷中。

夏燦在星際逃亡的這十年時間,顯然沒有時間接觸這種可愛的毛茸茸,感受到手底下兔子皮毛帶來的溫度和柔軟,夏燦楞住了。

她覺得懷中的小家夥很脆弱,脆弱到完全沒有辦法在星際生存,連帶著她抱它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的,生怕用大了力氣把小家夥弄壞。

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,阮軟摁著她的手掌,摸在小兔子的皮毛上,低聲道:“不要怕,它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脆弱。”

不僅不脆弱,而且還很暴躁。

聽到某些關鍵詞的小兔子一下擡起了頭,看著抱著自己的女人——恩?聽主人的意思,仿佛這個女人覺得它很脆弱?

強壯的兔子家族最忌諱別人說自己柔弱了!

哼哼,要不要本兔嘰給你徒手拆個飛船看看?

全然不知道寵物店的特殊性的夏燦驚奇地眨了眨眼,原因無他,只因為手指間的手感實在是太好了,不僅柔軟,而且還很順滑。

夏燦有點驚奇地問道:“你平時給你的兔子洗澡嗎?”

“啊?”這個問題有點超綱,阮軟頓了一下,道:“也許它們平時會自己給自己洗澡吧。”

“啊?”夏燦同樣懵逼:“兔子怎麽給自己洗澡?”

阮軟笑了:“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。”

看著她的笑容,夏燦一楞,片刻後,小兔子帶給她的些許輕松散了,她低下頭,表情依舊很沈重:“我以前總想著回到蔚藍星,告訴爸爸我的經歷……因為我太想太想回來了,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其他的事情,比如爸爸一直在跟著阮丁森做事,如果阮丁森暴露了,那他也逃不了……再比如,真的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蔚藍星了,那我做什麽呢?童童、童童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再恢覆了啊。”

不管她怎麽疼愛童童,怎麽細心照顧他,他都是一個連十八歲都活不過去的孩子。

“你想去見見你爸爸嗎?”阮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夏燦,畢竟有些問題不管怎麽說,都會存在,她只能從某種程度上,幫她一把。

一聽到可以見到自己的爸爸,夏燦的眼睛瞬間亮了:“可以嗎?”

阮軟笑了:“這個時候就應該慶幸我們動手比較早,我現在還能算是阮家的繼承人。”

這個身份帶給她的唯一好處,大概就是能去“探監”了吧。

第二天,阮軟向警方提出了探視的請求,請求很快被通過了,當天下午,阮軟就帶著夏燦來到了探視的地方。

阮丁森跟夏管家是分開兩個房間的,他們雖然被限制了人生自由,但是卻沒有完全把他們關起來,畢竟現在還處於調查階段。

因為阮軟要過來探視,所以便把他們隔開了,阮軟只能隔著玻璃看看阮丁森,反而是管家,因為不是關鍵人物,被破例允許能跟夏燦同一個房間說話。

雖然阮軟一點兒都不想看到阮丁森,但好歹是來走過場的,她還是先去玻璃前看了一眼。

被關了好幾天,阮丁森看上去蒼老了很多,他衣著簡單,以往身邊的那些累贅都沒有了,看上去就是個尖酸刻薄的老人。

阮軟瞧著他,覺得也許許多年前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,只是越老越固執,才會對自己的財產那麽在意。

然而仔細想想,原主的媽媽離家出走那會兒,他就已經狠心到可以割舍掉女兒了。

恩,果然,是壞人變老了。

阮軟心情平靜,但坐在玻璃裏面的阮丁森可就不是這樣了。

他沒想到,短短幾天時間,兩個人的角色跟定位居然就互換了。

看著外面的阮軟風輕雲淡的樣子,阮丁森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就湧了上來,他蹭得一下子從自己的床上坐了起來,走到了玻璃邊,捶打著玻璃:“你很得意嗎?”

困住阮丁森的是特質的防彈玻璃,不僅結實,而且隔音。

他的聲音是從玻璃上的一個傳音器中發出來的,經過機器的轉化之後,有些失真。

但還是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憤怒。

阮軟看著他,不由一笑:“你都已經這麽大年紀了,總是這麽大的火氣,對身體不好。”

阮丁森身體一僵,表情瞬間扭曲了:“你這是在嘲笑我?”

阮軟一楞,嘲笑他?

她只不過就是勸他不要總是生氣而已,不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——

“隨你怎麽想吧。”阮軟一笑,道:“反正我不是來看你的。”

“你!”阮丁森怒極,口中的怒罵似乎馬上就會脫口而出,然而張嘴的瞬間,他又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吞了回去,只是用憤怒地眼神看著阮軟。

而這時,在其他房間監控阮丁森的人看到了阮丁森的行為,頭頂的喇叭發出了聲音:“254號,請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,在被審訊期間,不允許做出任何企圖逃跑的行為。”

阮丁森的表情瞬間僵住了,他仰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喇叭,沖著喇叭憤怒道:“我沒有企圖逃跑!”

這裏的看守者都是傻子嗎?他赤手空拳的,怎麽可能打得穿這防彈玻璃然後逃跑?!

然後監控房間裏的人根本不理會這些,不斷地重覆著讓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。

阮丁森想必是在這上面吃過什麽苦頭,竟然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。

看著他迫不得已不得不去做的樣子,阮軟只覺得命運弄人。

阮軟沒什麽話要跟阮丁森說,她想說的,聯盟調查部都會幫她說出來的。

感覺在這裏磨蹭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,阮軟轉頭就想要離開。

阮丁森卻沒有想到,阮軟竟然只是打了個招呼就走了,他準備好了的那麽多說辭,一句話都沒有用上。

直到這時,他才發覺阮軟跟她的媽媽一點兒都不一樣,她除了看到那只狗的時候眼睛裏有所波動之外,從來沒有過分激動情緒。

她是真的不在乎。

不在乎阮家怎麽樣,更不在乎她怎麽樣。

阮丁森心中閃過一絲慌亂,怎麽可能了,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人不在意身份地位跟財產呢……

“等一下,你現在就要走了嗎?你過來,難道不是為了跟我談繼承權的事情嗎?”身後的玻璃房內,阮丁森發出一聲大叫:“你之前不是要告我嗎?我現在就站在你的面前,你想要什麽?你說啊!”

聽到他的聲音,阮軟轉過頭去,目光落在阮丁森的身上,卻見這個尖酸刻薄的老人眼底終於出現了一絲慌亂。

那些令人厭惡的盛氣淩人和勝券在握都隨著他被軟禁而消失了。

這麽折磨一個老人似乎很不厚道。

阮軟很快就回答了他的問題:“我什麽也不想要。”

這輕飄飄的一句話,落入阮丁森耳中,卻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。

他望著阮軟,只覺得這幾天來自己心中的想法跟計劃全都落了空。

怎麽可能,她把他弄到這裏面來,不是為了奪取他的財產?

他明明可以犧牲一點點小的資產,換取自己的自由的。

為什麽,她什麽都不要?

為什麽,跟他想象中的樣子不一樣?

阮丁森先前那種莫名其妙的氣定神閑也不見了,阮軟看著他,輕輕搖了搖頭,沒再回答他的問題,而是轉身去了旁邊的房間。

阮軟走後,阮丁森頭頂的喇叭卻忽然發出了一聲笑聲。

遠在監控房間的監控員說:“真是可笑啊,你自己的女兒,說是來看你,結果卻連跟你說話都沒有說,反而去看管家了……你瞧瞧你這一輩子混的,真是失敗極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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